阳光越强烈
阴影就越是深邃

20句话!

   1
没什么能熬过光阴。
荷马、德谟克利特、博尔赫斯、阿炳、陈寅恪和东北黑熊先后都瞎掉了。
剩下我们,睁着眼说出几多瞎话。

2
因为鸣叫,鸟鸦嘴里的腐肉掉下来。
我,我可以张嘴接住它吗,以使我就此保持沉默?

3
嗅觉可屏蔽触觉和痛觉的良知,因此我们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。
潜意识里,我们把刺赠给人家而把香留给自己。
惜乎人们只闻玫瑰香不见玫瑰刺。

4
以始皇为信念,儒士们早已心灰意冷;
以未来做抵押,我们的历史越来越长。

5
孤独总是突然到来,像冒出地面的春笋一夜间脱落了笋衣——
那空心的赤裸!

6
当我梦见你时你梦见另一个人,而另一个人或许正梦见我——
那还不如我直接梦见自己,梦见梦。

7
你愿意听一曲《降E大调第三十九交响曲》还是去亲见神童莫扎特?

8、
冬,天空总嫌阴沉。
你走在原野盼着一场雪的到来。
似乎惟有更加寒冷的雪的到来,才会让人明亮起来,就如梅枝上突然爆出的花朵让天地一抖,从此拥有盲目的色彩。

9.
奥修在般若心经中说,人并不是被毁灭的神,人是尚在造就中的、尚未完成的神,人是含苞待放的神。
奥修肯定了人进化为神的可能性,但预言一切尚在造就中,有如含苞的花朵,即将绽放出神性的光芒和芳香。
这未免乐观。
于人而言,神性绽放的同时不也是人性堕落的开始吗?我们知道,那随后就是凋谢和腐烂。
我们更见过,失去人性的神是一种怎样的丧心病狂的小丑。

10
奥修还说:这是人类意识史上的第一次,人堕落到这么低,即使有时候你记住神,他也只是一个空洞的字。
奥修好象忘了,在进化为神之前,人本身就是一个空洞的字。

11
我曾说,“当我们说话,嘴成为伤口。”
这是否意味什么也不可说?一旦说出,一切都已改变,一切都将丧失?
但我们仍然在说,不停地说直到死亡彻底愈合我们的嘴——
老天,那时它已不再是伤口了。

12
鲁迅是该被遗忘了。
当我们以遗忘的方式记住这个人,愤怒仍然会在心中滋长。
还有可怜的尊严。

13
关于人性的谜底,了解过弗洛依德的性和阿德勒的自卑情结,此外我们还知道什么呢。
我们不知道,我们还是个人。

14
艾利蒂斯《海伦》开篇:第一滴雨淹死了夏季。
读到这儿,我就在等第二滴雨,并期待它复活那个被淹死的季节。
显然,艾利蒂斯毁灭了一个季节,只是为了在其废墟上添加想象的材料,然后任由读者去建筑他自己的第二个世界。

15
惟斜坡提供开阔的视野,一种豁然自省的角度。
仰望时,辽阔的天空和高远的山顶让你才知道自己的微渺;俯瞰时,你拥有地理优越,似乎山麓在仰望你,而你同时也在向大地颔首致意。
由此,你看到比头颅更高的地方,却不是自卑的原因;看到比双脚更低的在所,却不是高傲的理由。
人的一生处在斜坡上,一步一陟或是一脚一降,皆是不断地回望和瞻仰,上下由己而俯仰由人。

16
执迷于消失的人消失于午夜。
这黑衣人,脸白如残骸,让街灯的光苍老,仿佛来自虚构的天空。
超市旁,性用品店安抚苦楝的食色。它们的枝桠间巢着一份人人皆知的礼物。
这不是圣诞,也不是春节,但我们有笨拙的谜底安抚寂静,就如庙会的灯谜。
而在突然寂静下来的夜里,我们消失于完美的寂静。

17
夜场门口,我见到一风尘味的女子,却有着特别的泼爽劲儿。身材性感到爆,眼神迷离,衣着浓艳袒露,低于胸脯的纽扣拔高夜的视力——
于是,我听见两只胖乎乎的蟋蟀,在午夜鸣叫,声音尖尖细细,欲隐不彰,欲烧不能,韵味悠长而终是耐不住星星垂下纤弱的光。
此时手机响起,打开,电信公司发来信息:尊敬的客户,信息时代,光纤到户已成主流。
我暧昧一笑,速速逃离。

18
我不认得的那些字,碰巧不在字典里。
而我最好的伙伴恰恰是一字不识的人:
山水花草,鸡鸭蛇鼠——
它们,从来不在字典里。

19
有句调皮话说,人和猪的区别在于:猪一直是猪,而人有时候却不是人。
我补充一下:人有时候是野猪。
另一句调皮话:善良是别人挨饿时你啃排骨不吧唧嘴。
我浓缩一下:善良即沉默。

20
那些往返于蜂巢与花朵之间的蜜蜂,看起来就像往返于厨房与餐桌之间的女人。
——无论是否有蜂蜜吃,我一样爱着蜜蜂和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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